我们都将老去

她佝偻着身子卷在卫生院的一角，来往匆匆的人都不愿意撇她一眼。

    她衣裳褴褛，明明是秋天却穿着棉袄，眼神里透着迷失于迷离。

    她70岁的年纪，看到我们却像小孩一样老泪纵横。

    夜了，卫生院里的人都下班了，看病的人也去了，就剩下这个70岁的老妇卷曲在大厅的角落。没人在意她为何在哪里？没人上前询问她在干嘛？ 在这个并不寒冷的天气里，她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冷，还是内心的寒，还是因为心碎的痛。

     我上去询问她时，她却哭了。

     她有三个女儿，却没有一个收留她。她老了，牙齿也掉光了，头发花白，瘦得让人心疼。她布满皱纹的脸泪水晶莹剔透。我想安慰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我询问了她的基本情况，立即和村干部取得联系。给她安排了水和粮食。她已经在医院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了。她生病了，却没有钱医疗。没有一个女儿愿意为她治疗。

      我和她女儿通了电话。她的女儿满嘴的抱怨，却说得那么伪善。我想发火，却不知道从何发起。

      这一次，我没有送老人回家。我坚持要她的三个女儿来接老人，我觉得这是她们应尽的孝道。

      三个女儿骂骂咧咧的来了。和我倒是极为客气，连声说谢谢我。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全塞回去。我只好说，要善待母亲，无论她做过什么，她生育了你们，她有病你们就必须给她治疗，如果遗弃老人是犯罪的。三个女儿连声说是。匆匆把老人接走了。

     老人上车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深情的眼神。我在她的眼神里读到了感谢，读到了眷恋。我想，是她不想我们走，或许她回家以后，她的女儿又是另一番嘴脸对待她。

     我们总是对陌生人笑脸相迎，和权贵点头哈腰，却忘了把丝丝快乐带给身边的亲人。 

     有一天我们每个人都将老去，衰老迟早要降临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我们也会无助，也会颤颤巍巍拄着拐杖，我们也会失去我们往日里所有的骄傲，静静的躺着、坐着，等待轮回的赐予。而我们衰老时，子女会不会陪在身边？会不会厌烦地弃我们而去？让我们在苍老的绝望中再一次的绝望呢？

     如果没有了孝道，世界会变得何等苍白。若在旧些时间，不孝是逆天大罪，族人直接抬去浸了猪笼，多好。

     看着老人远去的身影，我说不出什么，也做不了什么。

     我唯愿天下子女孝敬父母。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