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门口的老大叔

夜，和朋友去了酒吧。

我本和酒吧很不搭调。我，一身土里土气的农村打扮，加上我锃光瓦亮的脑门，再加上我绝配的一周未刮的胡渣。说的委婉点叫个性。说直白点像个打劫的……

        我本不愿意喝酒。

       但我还是喝了，随着性子喝了。因为人总是喜欢干点和环境适宜的事。比如去咖啡屋喝咖啡，去餐馆吃饭。总不会去餐馆喝咖啡，去酒吧吃饭吧！

       看着90后们拥抱，接吻……有些眼花缭乱。80后一般就在包厢的角落里独自摇头晃脑，自我陶醉。90后就在舞池中央挥洒着自己的青春年华，他们有着骄傲的青春可以尽情释放。我突然在想自己如果只有20岁，我会不会也会在舞池中央和一大帮身姿婀娜的美女扭着屁股喝着啤酒呢？或许会，又或许不会。

       酒吧里烟雾妖娆，我和朋友一口没口的喝。话都懒得说，太吵了。只能随着那轰啊轰啊的音乐喝啊喝啊。喝完了一杯就四处张望，看着大帮人挥洒青春。

       我和朋友三人，为了方便就坐在酒吧的进口处。突然酒吧走进来了一个比我更不适合酒吧比我还老的中年大叔。他穿着一个灰色西服外套，很大，显得特别难看。西服里面穿着层叠的手织毛衣，脚上穿着一双解放鞋。一看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他进来后，一脸的茫然。他的眼睛视乎在寻找什么，焦急而又绝望。或许他想在那些搂搂抱抱吞云吐雾的少男少女中寻找自己的儿女，又或许他在寻觅自己的青春，又或许他只是为了看看表演节目……

       他绝望而又茫然的眼睛审视了人群很多遍。酒吧里太闪，太暗了。对于酒吧里来了一个比我还奇装异服的老大叔。保安很快将他赶了出去。他想抬起头反抗一下，看到很多保安围着自己，他只有低下了刚昂起的头走出了酒吧门口。

       我猜想这个老大叔地出现更多是寻找着自己的孩子，或许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早点和他回家。他可能并不要求自己的孩子飞黄腾达，也不奢求自己孩子大富大贵，那一刻，那只想找到自己的孩子和自己回家，避免在外面生事惹非，或者又是避免被别人惹事生非。作为一名父亲的他，似乎承受不了社会的繁杂，也许对于一个贫瘠的家庭也承受不起孩子的胡作非为，更承受不住别人对他孩子的胡作非为。

        三人无话，就喝酒。大家喝得索然无味，喝完一打啤酒就起步离了酒吧。

       出了酒吧门口。在酒吧门口的一个角落里，我看到站着刚才那位被赶出酒吧的老大叔，他不停的跺脚，在寒风中搂着脑袋颤栗。并不年老的他，脸上皱纹深得和老年人没什么区别，黝黑的脸庞在黑暗的角落里显得更黑了，他两只手互相插在袖口里，显得那么畏畏缩缩。我始终相信每个人都是喜欢干净整洁，爱修边幅的。只是现实生活，早已将他所有的骄傲剥离，只剩下赤裸裸的卑微，让他卷曲在黑暗的角落里，独自坚强。

       也许，他能做的也就是在角落里等待。等待孩子喝醉后，走出门口，然后自己把孩子接回家中……

      他看了我一眼，停了一下，然后又低着头，插着双手继续跺脚 ……

       青春无处安放时，挥洒无度。青春殆尽时，寒风凌烈……

       我，一个开始羡慕青春的人，开始悔恨青春。

       我不知后来那名老大叔有没有等到自己的孩子，或是等到自己的孩子后又是怎样一副场景。因为那一刻，我只想回家。我想回到父母亲的身边，陪着他们说话，陪着他们看着他们喜欢看的电视剧，说着不着边际的笑话，让他们的世界里永远有一个让他们放心而又暖心的儿子。

      处在青春不知味，回首已是白发人。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