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这二十多年

我在这个世界上苟活了整整23年

我回想这二十多年 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和幸福 哪怕这中间有很多善良的人 有意义的事 但此刻坐在阳台一角的我 只觉得沉重 楼下马路上还有几束微弱的灯光 不知道是试图想去照亮谁 我想起来听过很多次的故事 我突然想写下来：

D，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她的脸每天都是红扑扑的样子，长得也是矮墩墩肉乎乎的，长辈对她的评价是“古灵精怪”，确实，这样小的年纪，就知道如何讨人欢心，用她的一些“童言无忌”

去换取大人的夸赞和奖励，她从小就是个心机婊，可大人们怎么会怀疑呢。

奶奶和爷爷，D最爱的两个人，也是D不会耍任何心机心眼的两个人。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切，也许D会灿烂地走下去，然后尽孝道，让他们安享晚年，一家人平安喜乐。

那个山清水秀的村子里，原本该生养一群淳朴善良的人，可惜，除了爷爷奶奶，其他人都和这个词无缘。本来D长大后回顾童年，记起来的应该是美好，纯真这两个词，但是有一群人把这个正常的童年时光毁的很彻底。这一群人，被D称为哥哥，那时候是父母可以放心让他们带着年幼的D一起玩的人。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像是个哥哥的样子，也说过会当妹妹一样对待D。但如果人都有良知的话，那就不是“高级动物”，只要是动物，就会有兽性。

首先是F，再是Q，再到J，这三个男孩子，在快要成年的年纪里，做了一些可能这辈子他们也不会觉得是错误的事情。F把D带到家里的床上，兴奋地扒了D的裤子，一阵摸索，他和D说，这是为了检查身体，为你好。Q把D带到了破旧的尘封的厨房，把D摁在了地上，也是同样熟练的扒衣服，然后不知道在摩挲什么，只知道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狰狞。J选择了一个老房子，谁也不会发现，不会关注的老房子，在大堂，一个长长的板凳上，做了同样的事情，不一样的是，J喷出了很多白色的液体，5岁的D什么也不懂，J笑嘻嘻地对D说，你可以尝一尝，这是牛奶，然后无一例外，这几个人事后都很有耐心地帮D擦去了身上的痕迹，穿好了衣服，好像只是像往常一样带着D去河边，去山上，玩了玩水，摘了摘花。

D真是个人精啊，她脑子懵懵地回到家里，她突然觉得这几个人的样子，有点像她看的动画片里面的恶霸，魔鬼。若无其事，即便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是坏事，不能被人发现，不然，会倒霉，会挨打。她忍着这个秘密，还是大人眼里“古灵精怪”的小孩子，还是天真无忧的样子。

后来D明白，她从那个时候就不干净了，还好她谁也没说，不然会被爱挑事的村民说成“小荡妇”，爷爷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一身正气，怕是经不起这样的影响，奶奶是个从一而终勤勤恳恳的好女人，也不该有这样的污点存在。

只要埋在心里面，就不会有事。

但D没有想到的是，好的事情通常会被说出口，因此很难留在心里对人有长久影响，坏的事情憋在心里，埋得太深了，会像一颗种子，毒藤的种子，只要留下来，就会生根发芽，然后蚕食心脏。

父母，D的父母，是好父亲，好母亲，但，不是好丈夫，好妻子。见惯了无休止的争吵，对峙，交锋，谎言，背叛，欺骗，D发现，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连带着她一起，错的离谱。从会写字开始的那次争吵，D在草稿本上写下了“爸爸妈妈，你们别再吵架了，这样我就会e死”，字迹歪歪扭扭，甚至连字都写不全只能用拼音代替，可当时，却感动了母亲，还化解了一次争吵，D吃到作为奖励的烤红薯，甜的D都失去了判断能力她觉得，没什么的，只要去做些什么，父母亲就会永远在一起。

但，后来D明白了，她做什么都没用，不论是对父母，对家庭，还是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一次次的取悦，还是耳濡目染，D带着她心里的毒藤，一天一天长大，一天一天变成一个谎话精，一个演技拙劣的“演员”。D还给自己画了副面具，这个面具叫做“阳光开朗”，这副面具，她修修补补，到现在，很多时候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再很好地遮住面具下那张丑陋不堪，肮脏龌龊的脸了。

周围的人，同学，亲戚，同事，对D的印象就是开朗，活泼，爱笑，就像这个面具在D的学生时代看起来挺完美，感情上，D始终是个低段位的婊，D一直在追求卓越的感情，超脱世俗，跨越一切，不会有分分毫毫的谎言，因此，在恋爱上，D是个渣到骨髓的女孩子，不过这多亏了D初恋的切身教导。15岁的时候，有个男孩子叫CF，但不在一个学校，莫名其妙地在一起，莫名其妙的没有了初吻，最后也是莫名其妙的知道自己不过是D打发时间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玩具罢了。那是电视剧放的是袁湘琴和江直树，D还觉得，只要亲一下，就应该一直对这个人好下去，就应该结婚生子，相伴终老。但事实上，早在5岁那年，D就没有这样的资格。但是D第一次尝到了从抱着希望到希望破灭的感觉，CF让D第一次知道喜欢为何物，也让她明白，真心，其实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D决定渣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的渣，游走于各种各样的男孩子中间，把握得了他们的情绪，也知道怎么样张弛有度，像是一头捕猎的狮子，但是不是为了填饱肚子，纯粹为了好玩，在一次次的捕猎成功后，D一次又一次感觉到了乏味，乏味的原因有很多，因为大多数男生的脸上，写满了欲望，还有一部分幼稚的让人可笑，或者说比D还要自私，但没关系，因为D最爱的是她自己。

D第一次结束她的渣，是在大学，大学她的前任C，D第一次动了心，是那种从没考虑结婚，到重新拿起勇气考虑起来的动心，C看起来温柔又深情，他的一句“我不管别人如何说你，我只用我的心去看你”，彻底俘获了D，长达一个月的追逐，D如愿以偿，和C在了一起，但却也发现，若他真的相信D，便也不会那么匆忙，急促地要和D开房，其实D幼年的事从来没和CC提过，只在他面前展现最好的样子，那天晚上，她很担心，但担心的不是被丢掉，而是他会嫌弃。可连D自己都没有想到，床单上竟然会有一点血迹，她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有些窃喜，她不会被嫌弃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该过去，但她看到C脸上有一些看不清楚的得意，那仿佛是拿到了货物请专业人士检验真伪最后发现是正品的喜悦，我想那一刻他更开心的不是D没有骗他，而是他自己亲自查证了这件事，并且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但D真的喜欢C，如果不是发现C从开始就是个谎话精，比D更可怕的谎话精，她大概真的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合格的妻子。想到D高中的时候也有想认真下去的男孩子啊，但当时那个人提了这方面要求，D恶心地想吐，可虽然心里不舒服，D还是接受了C，也假装自己迈过了那道坎。

后来，后来可能是因为C没有担当，也可能是太爱撒谎，也可能是借着考研的名义，彻底抛弃了D，D单方面的提出分手，结束了这段荒谬的感情，但那种冷冰冰的水喝下去最后变成热泪淌下来的感觉，D永远也不会忘记。

D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渣，不付出，却想要索取，有舔狗，也有恶鬼缠着她，试图毁掉她，但舔狗帮D解决了恶鬼，最后变成了新的恶鬼，纠缠不清，若是D孤身一人的时候，也没关系，有精力，有时间，可以一直玩下去。

如果不是T的出现，也许T会迷失掉自己，但T的出现，对于T来说，是从未有过的痴迷。这样一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男生突然闯进D乱七八糟的生活里，D乱了阵脚，他太优秀了，优秀到让D自惭形秽，D试图用更多的谎言伪装自己，并拼命去修理自己的面具，同时还要处理好身边的恶鬼，D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配不上，什么叫做渺茫。

但T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和D之前遇到的男生，都不一样，他理智得像是有一颗钻石做的心，又有神明一样怜悯凡人的另一面。心力交瘁，是D刚开始的感觉，因为她极力想把最后一点光热，灿烂的东西给T，但她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了，她用一层又一层的伪装个谎言，把破碎的心脏装扮成华丽的礼物，又把心上的毒藤画成了不带刺的玫瑰，交出去的时候，她明白，在感情上，她从一开始，就是个输家，但这次，她无心计较得失。

T太敏锐了，一双眼睛像是照妖镜，把D精心准备的礼物，挑挑拣拣，最后发现，是一堆散发恶臭的烂泥，还有一些丑恶的毒藤蔓，而那些熠熠生辉的东西，少得可怜，甚至忽略不计。

D干脆把T当成玩咖对待，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别陷进去，别陷进去，她没能做到，她太需要爱了，她干渴得像是荒漠里快要死去的胡杨林，只要一点点水，她就能再度有活力。

上天待她不薄，D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T愿意带着她去一个新的城市重新开始，是因为流了太多眼泪吗，不应该，T说过D的眼泪很假，假的让人恶心，是因为悲悯吗？不是，T向来理智又冷静，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D想不明白，在前一天已经收拾好行李说了此生再也不见的一个人，却愿意在后面的一段时光彻底改变了D的生活。

处理了D身边的损友，恶鬼，把D身上的烂泥清理干净，再到每天给D讲道理，让D不要恨，不要埋怨，不要撒谎，T做了很多努力，在这过程中，也有过很多次想要把D彻底丢下来的想法，

但日子渐渐过去了，D觉得，一切都变好了，就像当初她觉得，只要她努力，她就可以有收获，T开始相信D，不会有最初那样戒备森严，T还带D体验了世间很美好的事情。T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心不脏，人就不脏”。D觉得，这一切，是因为他希望D变好，他觉得D会有能力成为他的骄傲。

当D觉得自己涅槃的时候，当D觉得自己可以在阳光下生存的时候，上帝终于给D降罪了，也许是看不过去丑陋的怪物继续活下去，D看起来再好，终归她的灵魂被撒旦控制了，剥去外衣，她终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下贱人”，她的灵魂，身体，记忆，没有一处是洁净的，她不配拥有世间美好的事物，不配被善良的人友好地对待。但那时，D这辈子都想不到的是，T对她不离不弃，艰难地拖着她走出泥沼，每个夜晚，帮D赶走“大黑狗”，努力去救一条命。

大半年的时间，D从阴影里出来，虽然这过程痛苦得没有办法去描述，只剩下D手腕上几条疤痕确实记录了这件事，其他的，仿佛从未发生。没过多久，D也和她这一生唯一的灯塔，重逢了。D在这段时间，第一次觉得，重回人间，阳光真暖，风里为什么会有香甜的味道，D有了自己的小月亮，小月亮，是她的姐姐。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D做错了太多事，但D也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想要去害人，上帝就是不愿意放过D，D在新公司连续发作了几天，强行不被发现，但这个无法掩盖的事实又把D打回了谷底，夜深人静时，D看了看谷底的四周，原来那株毒藤，从来没有被清理掉，它已经长成了一个囚笼，永远地困住了D，在笼子外面，小月亮依然想要救她，但D明白，这个毒藤，会深深伤害到她现在唯一的依靠。D再也没有信心了，D不知道会这样多久，也许她唯一能做的，是和毒藤同归于尽。也许这，就是D此生宿命的终点吧。

“我早就死了 死在潮湿的童年里 死在他人的嘲笑里 死在恐怖的梦魇里 死在死磕的感情里 死在自己的无能里”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