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水剿匪记——美貌村姑（4）

四、美貌村姑

河伯岭山高林密，地势险要。区中队如果对易德新进行武力进剿，“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势必要付出巨大代价。黄斌回想起来一渡水前徐君虎所说的话，于是就寻思着想什么办法“招安”了易德新才好。

大年二十九的这天，黄斌带着文化组的队员们来到了柳山，走访了易德新的家属，对他们宣传共产党的政策，希望他们劝说易德新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接受解放军的改编。易德新虽是匪首，讨的两个妻子蒋氏和朱氏却都是大户人家出生，知书晓字，又通情达理，听了工作队的宣传，都答应争取做通易德新的思想工作。

来到易德新的弟弟易德家的家里时，看到这一家竟然全家人都团圆在家，没有一个跟着易德新上山的。易德家是个私塾先生，儿子易幸连才十六岁，长得很是秀气，正在新宁县城的乡村师范读书。易德佳的女儿易彩葡，年方一十八岁，刚好从邵阳武东中学毕业，人长得亭亭玉立，有羞花闭月之貌。

在武东中学读书时，就是出名的美人。而在柳山方圆百十里，更是无人能比，只要她走出家门来到柳山街上，身前身后就引来无数青皮后生的围观。

因为上街会给自己带来尴尬，于是她就很少出门了。

而街头的后生为了一睹易彩葡的芳容，就每天守在她的家门口。

然而，几个月过去，她就是不出家门一步。

几个后生等得不耐烦了，于是商议着想个什么办法引出易彩葡才好。

这年的三月，有个后生想到了邻村的才子谢小飞，想请他来想个办法，引诱易彩葡出来，共同欣赏易彩葡的美貌。谢小飞不仅书读得很好，而且风流倜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易彩葡的美貌也早有耳闻，听说有人请他去引诱易彩葡，正是求之不得，于是欣然前往。

谢小飞来到柳山后，见易彩葡的家门口有一条小河，名叫双江河，小河里长满了芙蓉。正当阳春三月，芙蓉花就开得分外鲜艳，于是谢小飞计上心来。

谢小飞整日里与一班后生在柳山街上闲逛，边跳边编排着“易彩葡，我姑姑，盛名之下实难副。说他乖它（方言，漂亮的意思。）是假话，河里芙蓉也不如。”之类的话句，引得街上的人都哈哈大笑。

这话自然传到了易彩葡的耳朵里，心想这谢小飞实在可恼，对着镜子照了一照，自己也越看越陶醉，于是想到一定要报复一下谢小飞和这些小后生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易彩葡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云鬓高耸，窈窕婀娜，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撑着一把小花伞，带着弟弟易幸连走出家门，沿着河岸玉步轻摇地走了起来。

正是太阳初升的时候，岸柳茵茵，芙蓉沃沃，河边耕种的、放牛的、浣纱的……更有那些无事的后生和谢小飞，见易彩葡出来了，都目不转睛、垂涎三尺地盯着易彩葡，“哇哇”地叫喊着。

易彩葡带着弟弟沿着河岸走了三百多步后，又往回走，任人们的惊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家里后上了绣房，写了四行字折叠好给弟弟，要他交给谢小飞。

谢小飞这时还沉醉于胡思乱想之中，见易幸连拿了一张纸给了自己，以为是易彩葡折服于他的才情而主动写来了情书，受宠若惊般连忙打开来看，只见纸上写了四句诗：

芙蓉花落满江红，人道芙蓉胜妾容。

今日我从堤上过，如何人不看芙蓉！

原来是易彩葡嘲笑谢小飞而已。谢小飞看完也是悻悻然，不再痴心妄想。

五、郎才女貌生巧记

坐在易德家客厅里的黄斌心想：想不到同胞兄弟，一个上山为匪，一个耕读传家。于是就与易德家攀谈起来。

言谈中黄斌了解到，易德新对这个貌美如花又聪明伶俐的侄女易彩葡甚是喜爱，早年就放出话来，到侄女成年嫁人的时候，一定要过了他的眼。听了这话，灵机一动，暗中瞟了侄子黄光明一眼，一个诱捕易德新的计谋在心里酝酿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长得一表人才的黄光明换了便装，重新打扮了一番，带了两本书，风度翩翩地又来到了易德家的家中，说是送书给易幸连看。易德家是个老夫子，见工作队的干部拿了书来给儿子来，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连忙把易幸连叫出来，要儿子向领导叔叔问好。黄光明说：“不要喊领导叔叔。这书都是毛主席的著作，里面有很多新道理，你们可能不懂。区领导安排我长驻柳山工作，以后我有时间就来给你讲解书本里的东西，你就叫我黄老师吧。”

这样一说，易家人更是求之不得。黄光明瞟了易彩葡一眼，也是眼睛一亮，怦然心动，心想如果能与其结为连理，也不失是人间佳话，于是对叔叔的安排明白了八九分。易彩葡刚碰上黄光明的眼神，顿时脸上绯红，掩面进内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进了内屋的易彩葡坐在床沿上，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十八岁的她，长得如同一朵花。易彩葡貌美又有才华，心性自然高傲，对身边这些后生，自然不放在眼里。今天见了黄光明，不禁春心颤动：世上真有这么英俊的男子，一来人才出众；二来那身军装穿在身上，英气十足。自己如果能嫁给这样的郎君，将来……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易彩葡的心里又凉了一截！

易彩葡回想起刚才黄光明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心里又缥缈着一种莫名的希望：那眼神，分明给人一种火辣的感觉，难道他……心猿意马中，母亲“吱呀”一声推门走了进来：“死丫头，喊了你三四声了，怎么也不应一声？”见女儿捏着鞭子坐在床沿上魂不守舍的样子，又往外望了一眼，心里顿时明白了五六分：“你一个人在这快一个时辰了，要做晚饭了，怎么还不出来？”

堂屋里弟弟易幸连正在读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易幸连读一段，黄光明就讲解一段：“毛主席是人民的大救星，他领导我们共产党人打天下，就是为了解救广大的贫苦人民，为全中国人民谋福利的。我们每一个共产党员，都要像张思德那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里的人民也像全国其他地方一样，过上太平日子。”

易彩葡迷迷糊糊听了到了这么几句，那声音如磁石般吸引着自己。但她不敢停下脚步，羞涩地快步穿过堂屋，走到伙房帮着母亲打下手去了。往日里她帮母亲打下手，总是有说有笑的撒着娇，但今天，却低垂着头一声不响。

饭菜做好，母亲孙氏先提着饭锅去了堂屋。易彩葡分明听到父母在留黄光明吃晚饭，但黄光明却在拒绝着。易彩葡这边听着，心里好乱，端着菜站在伙房门口踌躇着：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彩葡，怎么还不快点拿碗筷来，记得多拿一副。”

易彩葡一听母亲这话，连忙把菜送到堂屋的八仙桌上，返回身拿来了碗筷。

堂屋的八仙桌上，父亲易德家和母亲坐在上首，弟弟和黄光明打横。易彩葡给每人舀好了饭，自己端着碗到伙房去了，眼睛却不时往堂屋里瞟，心里更像是揣着一只小兔，在“砰砰”地跳……

正在心猿意马时，堂屋里传来母亲喊她收拾碗筷的声音。易彩葡回到堂屋一声不响，脸上又飞起一朵红云，慌乱地收拾着碗筷，一不小心把一只碗掉在地上，好在地面是泥土，那碗在地上打了几个转竟然没有打破。易德家一看这情形，心想一直沉稳的女儿今天怎么会是这样，一看女儿掩面而去的样子，又转脸看了黄光明一眼，心里不禁明白了八九分！

吃完饭已近掌灯时分，黄光明说着要回住处去了，易德家也不好强留，于是叫上一家人把他送到门口，黄光明与易德家、易幸连握手告别。当黄光明把手伸向易彩葡时，易彩葡忸怩着把手缩了回去，她不习惯于这种礼节，掩面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黄光明回到住处，黄斌询问今天他在易德家家里的情况，黄光明一五一数向叔叔做了汇报，黄斌听完后，嘴里连说：“有戏、有戏！”

第二天下午的同一时间，黄光明又来到易德家的家里给易幸连讲书。接下来的几天里，黄光明依然如故地来到易家。如此一来二去，易德家夫妻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了，这黄光明与女儿也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心想如果自己一家能靠上这棵大树，一来可保一家平安，二来女儿也有个好归宿，于是有意无意的安排易彩葡去靠近黄光明。

易彩葡心里也是雪一样明亮，也就不再回避黄光明火辣的眼光。女儿与黄光明眉来眼去的情形，易德家夫妻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于是故意安排黄光明离开的时候送她。

  一个月白风静的夜晚，黄光明和易彩葡在柳山溪水边的柳林里互相依偎着——溪水在欢快地流淌，热恋中的黄光明和易彩葡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情感的阀门一经打开，就如长江之水一泻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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